第四十七章 考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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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折心虛地眨了眨眼，想起了自己昨晚的沈默，他沒有想過逃開，只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
他自己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對陳留的愛夠不夠，總歸會覺得陳留愛得比他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擔得住陳留的這句“考慮”的要求，更不知道陳留對他這樣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要他說，他是替陳留覺得不值得。
他不值得陳留待他如此，所以他沈默了。
但如果有那麽一天，他們的位置互換，是他來要求陳留“考慮一下”，那或許才會算是他認為的，對於陳留來說是值得的。
大概也只有那種情況下，他才擔的住陳留一直以來的這份感情。
王折在進了陳留的直播間後，跟著看了一圈禮物。
最後選了個適合的禮物，是當時聽陳留粉頭說的性價比較低但是特別貌美的禮物——車票，車票因為定價本身偏高，而且每次只能按100、1000這樣的整數送，但是送了之後，會被平臺抽走一張。結論就是，這個車票比情人節限定玫瑰還坑。
他掛好了自己的銀行卡後，將陳留剛才送過來的量一並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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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 用戶188****0830 成為本周金主。
陳留正低頭喝著水，擡頭就看到屏幕中間閃閃發光的金色字樣。
顯然陳留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個禮物。
他先開口問道：“車票是什麽？”
剛問完他的目光在那個尾號上停了停，這個號碼太眼熟了，眼熟到他拿起了手機，點開了通話記錄，對著第一條通話記錄，一個一個對著星號前面的三位數字，和星號後面的四位數字。
陳留立馬認定了這個人的身份。他雙眼一瞇，攢著精光，抿了抿唇，臉上之前的那點郁悶氣都在這幾張車票送出的提醒到來後消弭了。
彈幕的粉絲也紛紛跟著仰望起“金主”來。
“臥槽，金主是誰啊？竟然砸錢送車票啊！”
“啊？這大概就是真愛粉吧，這尾號是陳教練的生日吧？”
“我服氣，這個金主是要搶占正宮的位置啊？”
“臥槽，我要去Cobra直播間叫叫Cobra！”
……
陳留看到這裏，才在不明真相的群眾彈幕中間發現了王折這個電話號碼裏藏著的秘密。
他的嘴自然張開了謝，舌尖不自覺地舔過自己的後槽牙，眼裏是更甚的是一陣壓不住地得意。
彈幕還在繼續刷著，陳留的心裏已然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金主你在嗎？你出來一下？”
“臥槽。是誰的小號？”
“金主別跑啊，我們見見？”
王折看著彈幕，看到了這句，“金主”這個名字，把他看的不由得耳尖微紅。
他趁著時機正好，在彈幕的發送框上打了兩個字，點了發送。
金主那帶著土豪金字效的兩個字在陳留的屏幕中間，緩慢地走了過去。
他說：“沒跑。”
一語雙關。
接著他聽著陳留在直播間極其上道地繼續裝模作樣地問道：“你們說，這車票是要提醒我……上車？買票？”
王折咽了咽唾沫，用著一流的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的功夫，說著：“有車票應該比走路快。”
只是他沒想到這些粉絲扒糖和曲解的能力更一流。
“這絕筆是金主霸霸怕你雙腳走比蘭博基尼慢。”
“啊啊啊啊！臥槽，金主霸霸發話了，你快去追啊！”
“崽！沖鴨！”
“金主霸霸帶你飛，留留放心追。”
“臥槽金主霸霸，這不是要做正宮，是要做爸爸！”
“老哥，快追啊！”
“哥，你要不叫聲金主霸霸吧，我覺得他可能會教你怎麽追？”
王折看著這一條，甚為同意地點點頭。還跟在這條彈幕後面點了下那個加一鍵。
那個土豪金字效就又一次出現在了一堆“金主霸霸”的字樣中間。
“哥，你要不叫聲金主霸霸吧，我覺得他可能會教你怎麽追？”
陳留強制性忽略了這條像是怕他看不見一樣，故意緩慢地從看著屏幕中走過的彈幕。
但他不得不承認，由王折那一句話發散出來的滿屏的邏輯推理，真的又把他自己看懵了。
不過他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們的鬼結論，畢竟還是很合乎陳留的心意的，多半是沒有錯的。
他就拿出了手機，在消息輸入欄來來回回改了半天後，發了條消息過去。
嗶嗶機：【回來了？】
菜花蛇：【嗯 】
嗶嗶機：【排嗎？】
菜花蛇：【好】
嗶嗶機：【可以連麥嗎？】
王折突然和陳留開起了玩笑。
菜花蛇：【要叫爸爸了嗎？】
嗶嗶機：【我叫 你就答應？】
菜花蛇：【你叫】
嗶嗶機：【你不要後悔】
王折仔細把這句話讀了一遍後，才明白了陳留話裏的意思，他慫慫地撤回了那句“你叫”。
而這邊得到結果的陳留沒來得及註意王折的操作，他正忙著和粉絲們說著再見，準備把直播關了。
陳留關了直播的第一件事是向王折發送了語音邀請，王折楞了楞，才在接受之後搶在陳留開口前先問道。
“要我答應什麽？”
“你知道，是什麽。”陳留想著王折昨天晚上的那段沈默，和今天才說到那事，那人就跑了的事，瞬間也不敢逼緊了，只能隱晦地表達著。
“不是還讓我考慮嗎？”王折咬咬唇，才又說道，“我……不會跑的。”
陳留被王折這麽一說，瞬間啞火了，王折儼然看透了他的心思。
他這麽著急，無非是一門心思巴不得立馬把王折綁在自己身邊，走哪兒都帶著，不用擔心他會被嚇跑，不用害怕他一聲不吭地走了。
什麽患得患失，在他這裏都變得不切實際了。
他就是未患得，先患失了。
而王折不一樣，王折考慮得太多了，也顧忌得太多了。只是他沒有說給陳留聽。
“嗯……”陳留支吾了半天後，故作平靜地叮囑道，“不要太久，我的大刀……”
陳留把那句“早已饑渴難耐”的臺詞咽下了。
他的臺詞念到一半，就像莫名萎‘了一般，這讓王折忍俊不禁起來。
“那一定收好你的……”王折叮囑著，意味深長地咬字，“大刀。”王折頓了頓又客觀地補了一句，“雖然不一定能用上呢。”
陳留一聽就想反駁，但礙於這話說在耳機裏總會讓人聽來變味。
他只能低頭氣鼓鼓地拿起手機。
嗶嗶機：【你！這是在質疑一個男人的尊嚴？】
嗶嗶機：【氣鼓鼓.jpg】
菜花蛇：【我只是客觀覺得 或許他老婆 艾希更適合你 畢竟是AD】
菜花蛇：【對了 江一淮之前和我說 這個表情包也更適合你】
菜花蛇：【哄不好了.jpg】
嗶嗶機：【……】
嗶嗶機：【哄不好了.jpg】
王折看著陳留原封原樣發過來的那個表情，不知道為什麽嘴角揚得更高了。
“排嗎？”陳留的笑意也還在眼裏停駐著，他邊問邊發送了邀請。
王折接受了組隊邀請，和陳留等待著匹配對局。
王折像想起了什麽，提醒道：“聽說明天有彩蛋環節。你別頭疼腦熱，你的手……”
陳留挑挑眉，目光不自覺落在自己的左手，這之前被王折揉捏按摩過的地方，他下意識活動了一下，才答應道。
“好。”
“也別忘了你之前說的，”王折沈聲說道，“別瞞著我。”
“嗯。”陳留點了點頭，突然交代著，“今天晚上我要去心理咨詢室。”
“好。”王折在那邊卻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氣。
陳留卻在他松了這口氣後，皺緊了眉頭。他似乎窺見了不該窺見的一角，但他語調裏仍然是平靜的，沒有質問的，是順嘴提提而已：“王折，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王折敲著桌案的手在陳留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不禁多敲了一下桌案，打亂了之前的節奏。
他壓著聲音裏的倉皇，裝起傻充起楞來：“嗯？什麽？”
“王折，其實我答應你的，我也同樣希望，你能……”
陳留的話說到這裏，卻戛然而止了。他不敢繼續要求下去。
他是在王折這裏做慣了愛情貧民了，已經不敢貪心。
他頓了頓，沒把後話說下去，而是悶悶地說了一句。
“算了。還是當我沒說過吧。”
王折聽到陳留問他是不是知道什麽的時候，就不由得心口一緊。
他想陳留不要再問下去，像四年前一樣，點到為止。但他卻又在陳留放棄繼續的時候，並沒有感受到那種一直以為的如釋重負。
他其實是希望陳留把那句希望說完，說不定那之後他就會把這幾年壓在心頭走不開、散不了的情緒都說給他聽。
可他也不希望陳留把那句希望說完……
他這些年壓在心頭的事，不該也沒必要讓陳留和他一起擔著、累著。
以前他做了這樣的選擇，現在他也同樣這麽認為。
他沈默了幾秒，低低地應著：“嗯。”王折瞥了眼放在手邊被自己翻了無數的那份從TBD.基地帶回來的資料。
“陳留，結果無論好壞，都跟我說一聲，行嗎？”
“明天告訴你。”陳留答應下來。
“好。”
作者有話說
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蠻族之王的臺詞 蠻子的老婆 是寒冰射手 艾希。
直播間的禮物和收益提醒都是我瞎編亂造的哈，可能有不太符合實際的地方。
順便說一下 中秋節有個師兄和許莊哥的節日小劇場放在微博@孟七苦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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